胖得专心致志,穷得心灵祥和。

【恨心&网空】亭亭如盖(六)

6、夜色

      把视线转回到咬着牙的忆无心脸上,南宫恨皱着眉头开口:“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?”

     “我……”忆无心忍着痛,看着依然伏在他肩膀上的小女孩。此刻她已经松开了满是鲜血的嘴,朝着忆无心做了个狰狞的鬼脸,但双手依然攥着她的手臂。“我暂时没办法解释清楚,但请你先保持这个姿势,不要乱动。”

      说完,她也不等南宫恨的回应,环在他颈后的手微微一抖,腕上的手镯随之闪过一道亮光。悄无声息地环过手,忆无心正想从后面抓住小女孩,对方的反应却异乎寻常地快,倏然松手转身,从南宫恨的后背蹿下。

       ——只是还没等她落到地面,一只大手陡然张开,快狠准地捏住她的后颈,随后一把将小女孩压在墙上。看向被自己单手抵在墙壁上,嘴里发出含糊咆哮声,几乎看不出人样的小女孩,南宫恨眉头跳了跳,问旁边的忆无心:“这是什么?”

     “……”看了看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的小女孩,又看向南宫恨,忆无心一脸惊异:“等等,你不仅能看到她,还能碰到她?”

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就算没有用上止血药,手臂上的伤口大体上也已经止了血,只是边缘还时不时渗出细细的血珠。坐在沙发上的忆无心拿纸巾轻轻印掉了那些小血珠,想了想,把沾血的纸巾攥在了掌心,而没有丢进旁边的垃圾桶。

      毕竟这种带血的东西,扔在别人家里的话,总觉得意头不好。

      她刚弄完手上的事情,那位换好衣服,坐在对面的南宫大大已经出了声: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  语气依然冷硬,听不出有丝毫软化的感觉。

      不过也是——大晚上好好在家里呆着,然后突然被陌生人狂按门铃,开门之后就是一个环颈的熊抱,好好的衣服被血弄脏,还顺带抓住一只样子狰狞可怖的类人生物,光用手指甲想都不会是很愉快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她叹了一口气,拿起茶几上瓶盖大小的黑色水晶石,在空中扬了扬:“抱歉,这是我的副业,本来没有打扰你的打算,只是出了个意外,所以才弄成这个样子。”

    “执业律师的收入有那么少,需要这种装神弄鬼的副业?”南宫恨轻哼一声。

    “这个和收入没太大的关系。”忆无心摇摇头,“我只是接下了养父他们之前在做的事情而已。”

      她低头看着手上的黑水晶,“不管你是否相信,这个世界上总是存在一些用常理解释不了的事情。每个人都在努力向别人展示自己最光鲜的一面,却想尽各种办法把自己不好的地方掩盖起来,时间越长,或者是在某些原因催化下,就可能出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……但又很可怕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 “哼,这些人和事与我没有一点关系!”

      忆无心静了静,“……确实和你没有关系。”她把水晶石塞进自己的单肩包里,慢慢起身,略带歉意地低头:“我会买件一样的新衣服赔给你,下次带过来。今天打扰你这么久,实在是不好意思。我先离开了。”

      她刚走到玄关,身后追来一句:“你就这样子离开?”

      ……道歉说过了,衣服也答应赔他了,还有什么问题没解决的?算了,反正遇到这种脾气的人,也只能自认倒霉了。

      忆无心转过头,还没来得及说话,那位安坐不动的南宫大大又开了口:“出小区后向右走5分钟,有医院。”

      满以为他接下来的话十之八九好听不到哪去,结果入耳的却是这么一句简单利落的句子,忆无心愣了一下,随即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手臂上的伤口。

      虽然伤口止了血,但毕竟比较深,去缝针是避免不了的,说不定还要打上一支破伤风针……

      不过说回来,这好像是自见到这位南宫大大之后,他说的第一句比较能接受的话了——忆无心这样想着,向他回报了一个微笑,“谢谢你,再见。”

      大门被打开,随即又被轻轻关上。

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窗外夜色深沉。

      手上的擦镜布在半框眼镜上辗转迂回,坐在书桌前的网中人仔仔细细地擦拭着镜片,连最边角的灰尘痕迹都没有放过。一只小黑猫正蜷在他的膝上睡觉,四只爪子不时小小抽动一下,似乎在做着什么香甜的梦。

    “一个大男人养了宠物,家里还能保持这么干净。” 史仗义拿着一杯水走进来,“不容易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网中人抬头看他一眼,将擦干净的眼镜戴上:“个人喜好而已。”

   “那你也有把大男人带回家的爱好?”史仗义嗤笑起来,“不让我回家,也不让我回组织分配给我的地方,你打算留我在这里长住?”

       他看着网中人诡笑:“我可付不起租金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用付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这样说?”

    “哼。”网中人冷笑一声,“你现在才出来,马上又想回去自暴身份的话,我不会拦你。”

      僵硬了极短的一瞬,史仗义很快回复过来:“你在说什么?”他拉过一把椅子,坐到网中人对面,“不要诬蔑我,我对组织是绝对的信任与忠诚,说不定比你还忠心——”

      网中人截断了他的话:“我只忠于自己。”

      极短极简洁的一句话,却可以分析出不少信息。史仗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忽然耸耸肩:“你想说什么?”

      慢慢抚摸着膝上的黑猫,看着它憨态可掬地把脸埋到前爪中间,网中人回答:“我讨厌被别人命令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?”

    “我会尽量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。条件是,我不会在你上报的名单里出现。”

    “这种试探我经历过很多次,我现在再重复一次,不管换了谁来说你这句话,都只会得到一样的回答。”史仗义扯着嘴角笑了笑,“我听不懂。”

    “我对过去没有任何记忆。”网中人继续低头注视着小猫。“但是他们试图用过去的事情和记忆做要挟,让我替他们工作,这令我很不舒服。”

    “啊,那你真是太可怜了。”史仗义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,脑里却飞速思考起来。

      从网中人的话里,完全摸不清他的真实想法。即使他平时确实不太与组织的人有接触,但也不能排除这只是为了钓出某些不安定分子的特意安排——毕竟空口白牙说的话,可信度几乎为零。

      手指在小猫下巴轻轻挠了几下,让它发出了惬意的咕噜声,网中人没有理会史仗义的话,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:“只是他们不知道,我根本不在意那些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那些已经失去的东西对我来说,没有多大的意义。”他缓缓抬起头,眼瞳里似乎有暗黑的潮水在翻涌,“我想要的,是真正能抓在手上的东西。”

   “那你想抓在手上的是什么?”史仗义好奇地问。

      网中人向前伸出手,慢慢摊开手掌。他看着自己白皙的掌心,似笑非笑地说:“我想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,还有其他人的命运——”

  “所以我要织一张能把那些拦住我的人全部包括进去的网,”他五指倏然握紧,开口转向下方,“把他们全部一网打尽之后,我就可以享受我得到的东西了。”

     史仗义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握紧的那个拳头,嘴角轻轻扬了起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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