胖得专心致志,穷得心灵祥和。

【恨心】练笔段子(上)

以前段子的扩写,为了补之前转个微博说要写的高考作文梗。

下笔千里离题万里系列。


人生天地间,乃与天地一体也。

天地,自然之物也;人生,亦自然之物;

人人有幼、少、壮、老之变化,

犹如天地有春、夏、秋、冬之交替,有何悲乎?

生于自然、死于自然,任其自然,则本性不乱。

但又有——

人生于世,有情有智。

有情,故人伦和谐而相温相暖;

有智,故明理通达而理事不乱。

情者,智之附也,

智者,情之主也。

以情通智,则人昏庸而事易颠倒;

以智统情,则人聪慧而事合度。

奈何——

智纵在,而情不可自制;

存于心,则变生焦虑,辗转难寐;

留于心,则缔结羁绊,莫能自拔。

故情难断,乃人之常情;

难断而不制,则背自然之理也;

知难断而以智役之,方应于道。


     溪云初起日沉阁,山雨欲来风满楼。

     茶楼外是乌云翻墨般的天色,闷雷由远而近滚滚涌来,偶尔有电蛇划破长空,把大地照成一片覆霜也似的银白;而茶楼内则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喧闹景象,歇脚的避雨的品茶的俱都闹哄哄地聚在了一起,不时听得一声呼唤,手提铜壶的堂倌便过去沏上一壶好茶。

     相较起一楼的热闹境况,二楼雅座则是安静得多了。能入席雅座的,也多是谙晓风雅之人,此刻一众宾客正侧首以听,将一楼堂中的丝竹管弦从阵阵雷声中剥离出来,把歌女柔婉清丽的歌声收于耳中。

   “薄雨收寒,斜照弄晴,春意空阔。长亭柳色才黄,远客一枝先折。烟横水际,映带几点归鸦,东风消尽龙沙雪。还记出关来,恰而今时节……”

     歌声如初融雪水,似珠落玉盘,丝丝柔柔在耳畔萦绕盘旋不去,邻座一个白衣文士听到动情处,干脆执箸敲杯,轻声跟着哼唱起来,“……画楼芳酒,红泪清歌,顿成轻别……”

     这边听得如痴似醉,而坐在最偏一隅,头戴帷帽,身穿玄衣的忆无心捧着瓷杯,面纱掩盖下的湛蓝眸子盯着杯中碧绿清澈的茶汤,听着那盈耳歌声,却在怔怔地出神。

     歌声仍在继续,比之方才,却多了几分凄迷哀愁气息,“回首经年,杳杳音尘多绝。欲知方寸,共有几许清愁,芭蕉不展丁香结。枉望断天涯,两厌厌风月……”

     最末一个音婉转绵延,将词中离愁别绪唱得柔肠百结,令人心头一动,隐隐然有什么被勾起。楼上楼下的客人直至余音袅袅淡去,这才拍掌叫好,纷纷慷慨打赏那歌女。

     杯中茶汤已经只剩些微温热,少女这才回过神来,将杯子送到唇边,慢慢饮下茶水。

     回首经年,杳杳音尘多绝——屈指算来,倒也是过去好几年了……

     只是不知道,某个远去的人,是否寻觅到了让他较量得尽兴的对手……

     忆无心正如此想着,一记醒木却“啪”地一声,打断了她的思绪。抬眼瞥向楼下,她才发现歌女早已悄然退下,取而代之的,是一个衣衫朴素精神矍铄的说书艺人。

     此刻,那说书人正襟危坐,将开场白缓缓道来,“道德三皇五帝,功名夏后商周,五霸七雄闹春秋,顷刻兴亡过首。青史几行名姓,北邙无数荒丘,前人撒种后人收,无非是龙争虎斗——上回书说到斧声烛影之处,今儿小老儿却不打算往下说了,打算给大家讲点新鲜的。”

    “正所谓,人分三六九等,木分花梨紫檀,这江湖中的名人,也是脾性不同行事迥异的,诸位想听江湖上哪位人物的事迹,尽可说出名号来,小老儿也就卖卖口舌,挑拣几件讲给在座各位一听,如何?”

     说书人声音方落,茶客里已经有人喊了出来,一时间“李沉渊大师”,“史贤人”,“独眼龙”等呼声不绝,互相分不出孰高孰低,乱哄哄地闹成一片。忆无心愣了片刻,刚打算说话,一个脆生生的童稚嗓音已经从滚沸人声里穿了出来,“黑白郎君!”

    一众茶客先是停顿了一霎,随后纷纷出声,“对对对,说说黑白郎君!” 

    看得众人的回应,那说书人也点头允了,手上折扇一拍,便兀自讲述起来。毕竟是靠口头功夫吃饭的艺人,上下唇一张一合,已然将那些过往事情尽数化作字字句句,洋洋洒洒地铺展开来。其惊心动魄有之,肝胆义气有之,张狂桀骜有之,引人入胜扣人心弦,一时间茶楼中都静了三分,俱都沉浸在那故事之中。

    提壶往自己杯中加了茶水,忆无心安静听着那说书人的述说,心底似乎有一张白纸徐徐展开,在其上勾勒泼洒出淋漓墨迹——

    那是她无法触及,亦无法干涉,只能从别人嘴里听取的故事与人生。

    尽管其中有她并不赞同之处,但是一个与别人并无太大差别的人,能取得今天中原第一人的名头,其中的艰难困苦,不问可知。而其他人大多只看到他的张狂风采,却总是忽略了那背后连想象都觉得沉重艰苦不已的岁月。

    既是常人,却又不是常人。

    在这个世间,期望能闯出一番名声的人从来不少,最终能功成名就青史留名的人,却寥寥无几,甚至屈指可数。

    是这些能铸就名声的人,与其他人有所不同么?不,其实很多时候,并非如此。

    他们只是比其他人更加努力,更加刻苦,将其他人叹息休憩,游玩消遣的时间用于磨炼自身,一步步朝着自己的目标跋山涉水,翻山越岭,最后才得以站在高峰之上,俯瞰其余仍在世间挣扎埋怨,怨这世态炎凉、天道不公的人。

    只是这天道是否真的不公,这世态是否真的炎凉,那又该另当别论了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那方醒木再次拍响,这才把一干宾客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。楼外风雨已然止息,放眼望去,一片云开日出,水绿山青的雨后美景,令人顿感敞亮清朗。

    杯中香茶已经没了热气,忆无心轻抿一口冷茶,目光不经意地往楼下瞟去,握杯的手却突然一僵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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