胖得专心致志,穷得心灵祥和。

【恨心】花堪渡(八)

  【八、一帘窗外雨(上)】

      “这位姑娘伤得十分严重,再加上失血过多,现在元气大伤,”一个温润甜美的女声柔柔地说着,“在一段时间内,最好还是不要移动她,否则药粉又被冲掉,那就前功尽废了。”

      “最近这里是有多倒霉,来的人一拨接一拨,尚同会的狗怎么打都打不完!”另一个清朗少年音哼出一声,“真是——看到鬼!”

      “好啦好啦,说话声音小一点,别打扰到她休息了。”那女声停顿一下,“麻烦你帮我去叫封婶,请她来照顾孩子,我在这里看护这位姑娘,想来小七已经把客房准备出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眼睫微微颤动着,仰躺的忆无心尽管能听到他们的对话,但却感觉自己浑身虚软无力,眼帘似有千斤重般睁不开,每一次呼吸,都有细密而深沉的疼痛充斥胸臆,如潮水般一阵阵、连绵不绝地漫上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自己在哪里,说话的人是谁……她这样想着,渐渐便又昏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浓重得有如墨色渲染的云层掩过苍穹,让人几乎连昼夜都难以区分,过不多时,便听得隐隐闷雷由远及近滚滚涌来,最终一声惊雷在天空轰然击响,瓢泼大雨随之倾盆泻下,瞬间把一方天地笼在惊风乱雨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极低极轻地哼出一声,忆无心缓缓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用纸糊得密密实实的顶棚,床帐被掖在了上方,垂落的边角在空中微微摇晃着。望着那麻布床幔,她好半天才从迷茫的状态清醒过来,“这是……哪里?”

        床边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少女啊了一声,“过了这么多天,你终于醒了!”一头青丝不绾不束,柔顺地披散在背后,白衣少女俯首过来,一双秋水眼眸看着她,“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?”

        忆无心摇了摇头:“没有……”起先并不觉得,但一开口,她才发现自己嗓子如同被暴晒过的海绵般,干涩嘶哑得不成样子,“你是谁,这里又是什么地方?”

      “我叫常欣,这里是金雷村。”白衣少女一边温温软软地说着,一边托住忆无心后背,把她慢慢扶起来,“小心,动作别太急躁,免得伤口裂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忆无心低头看了眼,发觉身上黑衣已经换成了干爽的白色里衣。她伸手抚上自己胸口,能触到一圈圈缠紧的布带,而在布带包扎之下的胸口,仍有隐隐约约的疼痛随着呼吸荡漾开来。怔愣一会儿,忆无心抬头看向常欣,问道:“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起身倒了一杯水,常欣把杯子递到忆无心手上,“我跟小七一起到山下村子了解发生什么事情,恰巧发现你受伤,我也会一点医术,就把你带回来医治了。”她微微笑着,朝忆无心眨了眨眼睛,容貌虽不算极美,然而神态气质却恰如其名,予人以淡淡的欣悦温柔之感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来是这样么……忆无心啜了一口水,微凉的液体润过喉间,忽然又像是记起来什么,“等一下,我……”她踌躇一下,才接续着说下去,“当时的我,身边是不是还有个婴儿?”

       想当时情况,自己意识已经陷入模糊,眼中所见的、后背所被触及的,兴许都是一瞬的错觉。惟独略感奇怪的是,为何在那刻,看到的不是爹亲,而是黑白郎君?

     “你是不是,还漏了一个人没提起?”常欣睨着忆无心,语气带有几分诧异。“当时在你身边的,除了那个襁褓里的婴儿,还有黑白郎君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听到最后几个字,忆无心张了张嘴,却没发出一丝声音,只觉得自己那颗在胸腔里不断跳动的心,毫无征兆地停顿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自上次巧遇再分开,仅过了半月时间,曾以为难有机会再见,断断没有料想到,再度的相见,居然来得如此猝不及防。

       ——犹记得魔世未被击退的时候,黑白郎君在阿鼻尊手上救下自己,解了胜邪封盾之危,教一干人等逃出生天。这一次,原来又是他在尚同会的人手上保全了自己?

       一刹那,竟觉得言语如此匮乏,除了“多谢”两字,再也想不到别的感激词句。

       目光凝在眼前瓷杯上,眼神却是空泛迷茫,忆无心怔怔地出着神,心里一片空白模糊,如同冬日湖面上结起的薄冰般,看不清底下的情况。

      “喂——”常欣看她沉默不语,伸手到忆无心面前使力晃了晃,“你怎么了?突然不说话,是不是伤口还在痛?”

      “啊……”少女回过神来,“我没事。”她向常欣微微颔首,“麻烦你照顾我了,实在很感谢你们。”

      “也不是很大的事情啦,能帮到你就好了。你问起的那个婴儿,我让封婶在照顾着,等雨停了,我再让她抱过来给你看。”常欣望了一眼窗外转小的雨势,“至于看顾你,白天都是我在照顾你没有错,但是夜晚就换成了黑白郎君,所以你要多谢的话,也应该算上他的一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杯中水轻微一晃,忆无心眨一眨眼,“夜晚……是黑白郎君照顾我?”

      “是啊。”常欣起身,从墙角拿起油纸伞,“既然你醒了,我去给你煮一点粥,你应该也饿了吧?”她推开屋门,反手把门虚掩上,便径自撑伞离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看着常欣离开,忆无心静默良久,忽地去捋自己的左边衣袖,只是她还没卷起一半,木门乍然又被推开,一股微凉水雾随来人扑入屋内。

        动作硬生生顿住,忆无心抬眼看向来人,倏地半张了嘴,小脸挂上呆愣的神色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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