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值中秋。
夜色渐浓,清风徐来,一轮冰盘高挂空中。
看着斜倚石壁,阖眼小憩的人,忆无心微微抿唇,还是蹑手蹑脚踱了过去。只是还没走到跟前,就被人喝住,“你不和你父亲藏镜人在一起,来找吾作甚?”
“我跟爹亲说过了。”忆无心走到他身边,也一样坐下,脸上笑意盈然,“今天是中秋节,我怕你一个人会寂寞啊。”
“哼!”转开脸去,黑白郎君回得很快,“什么节日,与黑白郎君无关!”
“团圆的节日,总会希望有人陪在身边吧?”轻扯了扯身边人的袖子,少女忽然递过一个油纸包,“伍仁月饼,我特意带来的。”
黑白郎君不为所动,“吾对这个毫无兴趣。”
悄悄皱皱鼻子,眼珠骨碌碌转了几下,忆无心拈起一块月饼,俯身凑到某人嘴边,“黑白郎君,真的很好吃的,你试试嘛……”
再把脸扭到一边去,黑白郎君不易察觉地闭了闭眼,“拿开!”
忆无心像是根本没听到,眼神清亮笑靥如花,月饼还是不依不饶地抵在他唇边,“吃一口,尝一口就可以了,张嘴……”
……
俄顷后,少女心满意足拍掉手上的饼屑,坐回原来位置——阴阳扇半遮了脸,黑白郎君默默咀嚼着什么,良久方才咽下。
“啊,差点忘记了!”少女一拍脑袋,再次递过一个小坛,“这个也给你。”
黑白郎君怔了怔,“这又是什么?”
“老板娘送我的酒,”取下了平时常戴的黑纱斗笠,忆无心抬眼望着上方夜空,“爹亲不让我喝酒,我就拿来给你了。”
天空上的圆月极美,脸颊被柔细的风拂过,幽蓝夜空上有无数闪烁星子,如撒落在墨玉盘上的大把碎金,光耀迷人,少女轻轻打了个呵欠,懒懒靠在旁边的人身上,“今晚的月亮好漂亮。”
轻哼一声,黑白郎君拍开泥封,“亘古不变,有何好看?”
“这个当然不一样!”少女转眼看他,“若是每次过中秋的时候,在身边的人都不是同样的人,那心态也不会一样吧?”她眨了眨湛蓝眼眸,“如果可以的话,我希望以后的中秋节都能像这次一样,大家都在……呃,黑白郎君你也要在啊。”
“你的想法,又与吾何干?”浅啜了一口酒,黑白郎君面色如常,眉宇间却悄悄溢出一丝柔和。
窒了一下,忆无心挠挠头,叹了口气,“……也是啦。”
眼眸余光瞄了下少女,黑白郎君微微勾起嘴角,“这酒勉强可以。”
疑惑地看了他一眼,忆无心虽然不知道黑白郎君为什么突然转换话题,但还是接了下去,“我也觉得酒闻上去很香,但是爹亲不让我喝……”
……简直正中下怀。
“吾倒是有一个办法……”
少女正眼看向他,“什么?”
手一伸把眼前人抱入怀中,手指按在她脑后,另一手环过少女腰际,慢慢低头,柔嫩的唇瓣触感极好,辗转来回仍不舍得放开——湛蓝双瞳起初睁得很大,片刻后忽然一眨,如羽长睫覆下,双手悄然环过他颈项。
她在他唇齿间,尝到了馥郁酒香……
这酒,果然芳香余漫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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