胖得专心致志,穷得心灵祥和。

恨心【亭亭如盖】二十

注:雁王粉请慎重阅读,慎重,慎重。


20、线索

整个人被圈在那个温热的怀抱里,有了实质上的依靠,那种一瞬间传遍全身的剧痛似乎微妙地减轻了不少——艰难地将放声尖叫的冲动压制住,忆无心强迫自己闭上嘴,继续读取“她”的最后时刻。

嘴里依然在痛着,或者更准确来说,是舌根在抽搐疼痛着,感觉有腥甜的鲜血从被切断的伤口汨汨涌出,却由于角度的关系,被强迫着往喉咙倒灌回去,不断呛入气管,引起无法抑制的咳嗽。

所有的声音,尖叫,哭泣,喘息都被剧烈的咳嗽取代,伴随着越来越严重的窒息感,胸口憋闷得像是要炸开一样,紧紧逼迫着想要脱离眼前的状况,然而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手和脚根本无法实行这样的想法——

能稍微活动的只剩下头部,还有肩颈……

然而,一只手忽地按上了“她”的肩膀,嘴里被塞入布团,接着有人替“她”解开了眼睛上蒙着的东西。

即使“她”的眼睛被泪水染得一片模糊,整个人还在剧烈地抽动着,然而忆无心还是透过那双眼睛,看到了一张男人的脸。

那是一张好看到有点慑人的脸,表情平静温和,甚至眉梢眼角似乎都透着淡淡的笑意,如果在平时看到,一定会对这人心生好感。

然而,在这个时候看到,只会让人感觉更加寒冷。

那人双手按着“她”的肩膀,强行把“她”的动作压制住,慢慢俯下身,和“她”的眼睛对视。

透过“她”的眼睛看着那个人,忆无心忽然觉得好像见过他。

她皱着眉,忍着呛咳的冲动和身体传来的剧痛,努力回想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他,然而越焦急,脑海里越是一片空白,一丁点线索都挖不出来。

“我见过他……”

“我到底在哪里见过他……”

她低声喃喃着,而她身后的南宫恨微微眯起了眼睛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

那个人看着拼命挣扎的“她”,忽然伸手在“她”的眼睛上轻轻抚过。

“你的眼睛和我妹妹的真的很像。”

“……可惜她已经被火化了,我再也看不到她了。”

似乎抓住了记忆中的某个线头,忆无心闭着眼,想起在手术室外面等待的那天。

——身材娇小的护士正在和一个英俊男人聊着天。

——“不要太难过了,你妹妹肯定也不希望你为了她不开心的。”

——“我知道。希望每个得病的人都尽快康复吧。”

——“对了,聊了这么久,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,我叫黄雯,你呢?”

——“我?”

——“我叫上官鸿信。”

借助“她”的眼睛,忆无心看着那个人漆黑的眼瞳,再一次看到了里面满满蕴着的冰锥一样尖锐锋利的气息,后背不由自主冒起一阵寒意。

“他叫……上官鸿信。”

听到忆无心这句话,她身后的南宫恨一挑眉,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。

然而,即使知道了那人的名字,但“她”离开人世前最后时刻的经历,却还未完结。

那人看着“她”,忽然抬手,竖起食指贴着自己嘴唇,做了个“嘘”的动作。

“接下来可能有点痛,不要怕,很快就好了。”
他的声音很温柔,温柔得像是落到肩头的一根羽毛,又像是面对心爱的人的诱哄,偏偏手上的动作却让人从心里……感觉到恐惧。

一柄弯成半月形,像钩子一样的利器贴上了“她”的脸颊,带着冰凉感觉轻轻滑过肌肤,在眼皮那里停住。

下一秒,刃尖重重扎了下去。

……如果说之前来自舌根的痛楚还在可忍受范围内,那现在传来的剧痛已经完全超过忍受的上限。

那人一手固定“她”的头来防止“她”乱动,另一手捏着的小钩子没有任何颤抖,而是沿着眼眶内沿慢慢划割过去,像是在雕琢着无比精细的艺术品,害怕一不小心就会损坏了它。

要怎么形容这种剧痛?

利刃插入眼里,将血与肉,眼底神经一点点割断……

张开嘴,忆无心想要再次尖叫,眼前却一阵阵地发黑,剧痛疯狂侵袭着大脑,让她甚至连喊都喊不出来。

腿一软,她双手终于离开一片漆黑的镜面,整个人往地面跌坐下去。

感觉到忆无心的不对劲,环在她腰间的手倏地收紧,稳住不让她滑落下去,南宫恨侧头看向她,看到的是一双闭上的眼睛。

几秒后,他将视线投向镜面——

似乎感应到了他的视线,原本漆黑无光的镜面忽然像是被投入了石子的水面,开始波动起来,然后变成满满的红色。

在那片红色中,慢慢浮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,没有任何皮肤遮蔽,显露着黑洞洞的眼眶和同样空洞的嘴,还有两行鲜血从眼眶里流下。

紧接着,那张脸像是得到了神的恩赐,开始飞快地复原。

白皙的皮肤重新覆盖在脸庞上,接着是牙齿,舌头,嘴唇……

最后,回复成一张姣好温柔的脸孔。

“她”闭着眼,神情安详,像是睡着了。

“……请找到那个人……”

“别让其他人……和我一样……”

 “她”的声音很空灵,轻柔得无法用任何言语描述出来。

然后,镜中“她”的脸孔开始风化,碎裂。

像是烟雾一样,逐渐淡化,消失不见。

镜中的红色也开始退去,变回正常的光洁镜面。

一切回复平静,没有留下任何异常的痕迹。

室内仍旧昏暗,靠着仅有的微弱光线,能依稀看到镜中映出的人像。

一手扶着失去意识的忆无心,南宫恨盯着镜里的景象看了一会儿,忽然冷哼一声,走到锁着的洗手间门前,有点困难地用打着石膏的手拨开栓锁,打开门。

病房里的明亮灯光一瞬间照入他的眼瞳。

……

感觉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,全身都在隐隐作痛,却不记得到底经历过什么——忆无心费力地睁开眼睛,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时突然一愣。

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?

她只记得自己双手贴上镜面,开始读取“她”离世前最后记忆的那一刻,而对于后面发生的事情却是一片空白。

疑惑地揭开被子,她从床上坐起来,第一眼看到就是坐在旁边椅子上看书的人。

那人也用一双和常人不同的红色眼瞳回视着她。

尔后,他从书里抽出一张纸,向她递了过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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